【罪梦者】般配 || 番外篇——不渝
*又要麻烦一下大家的想象力，下划线的对话都是德语～
补充一些设定：小川比小秋大一岁，德国学制小学4年中学9年，小川从小就在德国读书长大
（由于对原剧细节记不清，或者是本就没有交代清楚，所以自己增加了一些设定来补充完善）
〈零〉
这是「林季子」在德国的第五年。
〈一〉
这一天，在公寓里的林季子正在看着那些从台湾发回来的消息和情报，林本川突然拿了张纸举在林季子面前，从纸后探出头来，有些兴奋地说：“Jed,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林季子不着痕迹地掩住那些『资料』，笑着看了过来，只见那纸上只写了两个有些歪扭的汉字——“不渝”。
林本川见林季子定定地盯着纸上的字，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林季子的回答。直到举到手酸，才只好有些失落地放了下来，嘟囔着说：“原来Jed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看着面前有些失落的人，林季子才终于回过神来，伸出手摸了摸林本川的头，无奈地又笑了笑，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二〉
中学即将毕业，林本川和林季子一起走在这承载了二人五年记忆的校道上，脚下踩着咔吱作响的落叶，仿佛林季子的那句“Ich werde dich in der Zukunft beschützen.（以后有我保护你）”还发生在昨天。
二人就这样并肩走着，共同回忆着过去的那些岁月。林季子就这样静静地听着林本川说着他还没到来的那几年语调中的忧伤，看着林本川说有了他的到来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时眼睛里闪烁的光芒。
“那天就是在这里，你对我说，以后有你保护我。”林本川停了脚步，抬头望着林季子的眼睛说道。
林季子伸出手托着林本川的下巴，说：“今天你可就没有哭鼻子了。”
凉爽的秋风经过相望着的二人，那风轻抚过林本川的脸庞，又旋了个圈，回到林季子的唇上，一呼一吸之间，尽是属于彼此的气息。
“Jed, 有一件事你肯定也不知道。”林本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跳开了一些距离，就仰起头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又一阵微风吹过，一片落叶终于舍得离开树的怀抱，轻柔地、缓慢地、盘旋着飘下。林本川才终于看到了想找的东西，努力伸长了手，踮起了脚尖，想要接住那片枯黄的落叶。眼看着就要接到，却被另一人抢先接在了手中，林本川也因为惯性抓住了那只手——是林季子的手。
“不知道什么？”看着满眼都是这片叶子的林本川，林季子难得地生出了好奇。
林本川拉下了林季子拿着落叶的手，非常珍视地捧在自己的手中，说：“听隔壁班的亚裔女生说，如果在落叶掉落在地之前接住它，就可以和此刻并肩同行的人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林季子的手动了动，好像是将那落叶抓得更紧了。沉默了一阵，还是伸出手摸了摸林本川的头，又笑了笑，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三〉
秋去冬来，在林季子还在回味那片落叶的触感时，大雪已经悄然而至。仅仅是一夜，街头的“金秋”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银装素裹。
不记得是谁说过，亦或是在哪里看到过，德国的冬天总是漫长而阴郁，并且冷得彻骨的。的确，对于从小在台湾长大的林季子来说，刚来到德国时经历的第一个冬天，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彻骨的寒冷。这冷一部分来自天气，一部分源自心底。
可是现在，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寒冷，不再觉得冷得彻骨。尽管他嘴上一味否认，但心里还是能感觉到，好像是这么一位单纯美好的少年，一点点地缓和他心中名为仇恨的坚冰。
“Jed! 今天是圣马丁节! ”
“我知道你想出去，但是你要多穿点衣服才能出门，知道吗？”
“是，是，全都听你的。”
看着林本川一脸的迫不及待，林季子只好赶紧给他穿上一件又一件早就准备好的厚冬衣，最后再轻柔地给他围上卡其色的羊毛围巾，确保三百六十度都包裹严实了，才自己随便套上件还算厚的毛衣，再抓了一件外套，就带着早就兴奋不已的林本川出门了。
在最开始那两年的圣马丁节，林本川都会拎着自己做的小灯笼，拉着林季子一起上街参加游行。那个时候的林季子对这一行为非常不屑，甚至认为站在别人家门口唱“圣马丁歌”请求糖果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情。所以到最后林本川只好自己拎着那可怜的小灯笼，羡慕地看着其他人一起唱歌、一起分糖果。
再后来林本川认为自己已经不属于儿童的范畴，不再做小灯笼，不再想着去唱圣马丁歌来换取糖果，只希望能有林季子陪着自己在街上走一走、逛一逛就好。当然林季子也的确做到了，但真的就只是“走一走、逛一逛”。
此时走在街道上，看着过往行人的林季子在回忆起以前的圣马丁节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林本川兴奋地走在前方，丝毫没有注意到林季子的异样，一会这边瞅瞅，一会那边看看，结果一个不留神，和旁人撞到了一起。人家没什么事，反而是瘦弱的林本川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摔倒，又被林季子在身后稳稳地接住。
“就一会没看住，你就乱跑了。”跟旁人说了抱歉后，林季子有些用力地抓着林本川的手，就像是怕他跑走。
林本川只是对着林季子笑，然后晃了晃二人交握的手，慢慢地张开，十指相扣，再握紧。
“这样我就不会再乱跑了，我永远都只待在你身边。”
永远吗？林季子还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却将身旁人的手握得更紧。
『Tu t'en vas à la dérive
你离开，朝着另一个方向
Sur la rivière du souvenir
在记忆的河流中
Et moi courant sur la rive
而我，在河岸上奔跑
Je te crie de revenir
我对你狂喊，回来吧
Mais lentement tu t'éloignes
可是，你渐渐远离
Tu n'es plus qu'une pauvre épave
你不再是一个落魄的人
Mais je reste ton esclave
可是我依然是你的奴仆
Quand le souvenir s'arrête
当回忆停止
Et l'océan de l'oubli
在遗忘的海洋上
Brisant nos coeurs et nos têtes
我们的心和生命俱损
A jamais nous réunit
永远都不会再相聚』*①
〈零•零〉
这是「王小秋」在德国的第五年。
〈壹〉
阳光像往常一样于清晨撒进公寓，床头柜上的音箱正播放着熟悉的《Peace Piece》，躺在床上的王小秋猛地睁开双眼，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周围，久久不能回神。
“Jed!”是林本川的声音，“再不起床，今天的计划就要泡汤了哦。”
王小秋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梦，那梦十分逼真且可怕，直到听见林本川的声音才找回了点现实感。
“小秋！第一次见你睡过头耶！”许久没听到王小秋的动静的林本川有些担心地跑进房间，就见到王小秋坐在床上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今天说好要最后去学校看一看的。”
听着这一声声的催促，王小秋终于彻底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笑着下床向林本川走去：“好，小川哥，再等我一会我们就出发。”
王小秋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和梦中那么相似，却又感觉天差地别。
去学校的路上，俩人发现了一家名为Vienna的新开的商店，店主是一位有着卷白胡子的老人。商店里卖着各式各样的新奇玩意，那位老人还对着俩人说：“世界各地的有趣的事物，都可以在我这里发现。”
在临出门时，王小秋好像听见了一句“圣马丁节见”，扭头却只看见依旧微笑着的老人朝着他俩挥手。
之后的事就跟梦里的场景一样，他和林本川一起散步在校道上，一起回忆以前的点点滴滴，只不过和梦里的不同，这份回忆是温暖的。
〈贰〉
王小秋来到德国的第一年，就跟林本川成为了要好的朋友。
林本川从来不摆少东的架子，而是将王小秋当成弟弟，当成朋友，当成身处异国他乡的依靠。
当时还在上语言学校的王小秋发现林本川身上总带着伤，又或是新衬衫第二天就被泼上墨水。了解到事情原委的他直接请了一天假冲去了林本川的学校，说理不成后直接使用最原始的拳头来暂时解决了问题。当然烂摊子是林先生远在台湾收拾的，并且从这之后还要收拾好几次。
从语言学校学习出来，王小秋就立马去到了林本川的学校，开始无时无刻地护着他、陪着他，不再让他遭受任何欺辱。两人之间的情感终于再也不是简单的“朋友”“兄弟”能概括得了的。
“那天，你就是在这里对我说，以后有你保护我。”林本川停下了脚步，“还逃了一天的课专门陪我。”
“我请了假的，不算逃课。”王小秋笑着转过身看着林本川。
“你知道吗，如果能在落叶掉落在地之前接住它，就能和此刻并肩行走的人永不分离。”像是突然想起了梦中的情景，王小秋抬头看着在瑟瑟秋风中摇晃着的叶，观察着有没有哪一片舍得先离开树的怀抱。
“也是隔壁班的亚裔女生告诉你的？”林本川有些惊喜。
“才不是。”王小秋别过头去，“是我梦中的小情人告诉我的。”
林本川刚要生气，就被拥入了怀中。
“不过还好那是在梦中，醒来后你还是在我身边。”
微风终于带着一片叶离开了树，那落叶飘啊，飘啊，随着风的承载，停落在王小秋的肩头，最后随着放开的拥抱，又在二人的注视下飘落在地。地上有千百片凋零的落叶，但是只有它这一片曾停留在王小秋的肩头，停留在二人的世界中。
〈叁〉
圣马丁节当天，林本川毫不意外的被裹成了包子才被准许出门。
街道上已经有许多人开始化装游行了，林本川一出门就开心地拉着王小秋向人群跑去。路过Vienna的时候王小秋想起了那天的话，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林本川也像没有发现他停下一样，继续自己兴奋地向前走去。
“叮——铃——”
老人打开了门，张口是有些生硬的中文：“来了，就进来看看吧。”
王小秋走了进去，店内的装潢跟之前没多大差别，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来这里。正准备离开去找林本川时，里墙上挂着的相框吸引了他的注意——那相框里是一张白纸，旁边夹着一片落叶。凑近一看，纸上写着歪扭的汉字——不渝。
“这本应是你的东西，也本该不是你的。”店主接着又说回了德语，“留在这还是买走，由你自己选择。”
王小秋认得这些东西，在“梦”中，是他亲手将纸和落叶装进这个相框的。他将相框从墙上取下，仔细端详了许久，终于想起了什么，一抬头，就看见林本川坐在对面广场的石凳上，和拎着灯笼讨要糖果的孩子们一同唱歌。
下一秒，他就挂回了相框，冲出了商店，朝着林本川奔去。
林本川看见他老远从商店跑出来，赶紧站起来朝着他的方向挥舞着双手，连带着身边的孩子们也举着小灯笼挥舞。
“你来了。”
“我来了。”
“回答呢？”
“不渝，就像是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改变。”
『I may be right, I may be wrong
我也许对，我也许错
But I'm perfectly willing to swear
但我心甘情愿地发誓
That when you turn'd and smiled at me
当你转身，向我微笑时
A nightingale sang in Berkley Square
夜莺在伯克利广场歌唱
The moon that lingered over London town 月亮在伦敦城上空徘徊
Poor puzzled moon, he wore a frown
可怜的月亮，紧皱着眉头
How could he know we two were so in love 他又怎知晓我们如此深爱
The whole darn world seemed upside down 整个该死的世界都因之颠倒
The streets of town were paved with stars 城中街道被繁星装点
It was such a romantic affair
此情此景如此浪漫
And as we kissed and said goodnight
当我们吻别，互道晚安
A nightingale sang in Berkley Square
夜莺在伯克利广场歌唱』*②
〈终〉
后来，你是问我后来吗？
后来啊，他们在广场喷泉下拥吻，就是最后的happy ending ～
好吧，我好好说一下后来——
他们二人相拥了很久很久，久到天空被夕阳染上了绯红，逐渐变暗，再被星河点亮。
“你也做了那个梦，是吗？”王小秋问道。
林本川摇了摇头，捧着王小秋的脸，望进他眼睛的最深处，确定了那里有，且仅有自己一人。
“是我进入到你的梦里，最后再和你一起醒来。”
【完】
最后的一些叨叨：
子川总是我心中的缺憾，所以我想尽我所能地弥补上这份缺憾，于是就诞生了《般配》，以及现在的这篇《不渝》。
其实《不渝》本来是应该是作为番外来创作的，可是有一天下午戴着耳机睡着的我，又正好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Peace Piece》，随着曲终而睁眼，感觉自己也像文中的林季子一样大梦一场，于是就有了这篇应该算做番外的《不渝》。
为了让故事更有逻辑性和连贯性，我还查了许多细节方面的参照，以及原剧的设定。但因为实在是过了太久，微博百度豆瓣也没有多少细节方面的信息，就只好自己再做一些补充和完善，最终这样一篇不算完美的作品呈现在你们面前，希望你们能喜欢。
①：《La noyée》-Carla Bruni 歌词节选
②：《A Nightingale Sang In Berkeley Square》-Vera Lynn 歌词节选
